有關學術社媒啟蒙運動的更多思考

幾個月前，我發了一个题為“學術社媒啟蒙運動”的帖子，簡要探討了科里·多克托羅（Cory Doctorow）宣傳的思想理念。

公平地說，這篇文章採用了小規模病毒式傳播方式，正因為此，我接受了 ABC 電臺的 Geraldine Dougue 的採訪。另外，《澳大利亞人報》裡也有一個相關帖子，但由於需要付費，因此我暫時尚未閱讀（我可不想付費給魯珀特·默多克）。

自從我七月發了那個帖以後，我就正式註銷了我的 Twitter 帳戶，並把我的社媒時間花在 Mastodon、BlueSky 和 Threads這幾個社媒工具裡了（我在這三個社媒工具裡已經是備受關註的“吹哨人”了）。人們不斷要求我再發一篇文章——但我仍在思考「建議」應該是什麼樣子。 

如你所知，不久前我停止了定期發佈客座帖子，但當 Zeb Larson 提出在 Twitter 上發帖時，我說“是的，請”。我從未見過 Zeb，但很喜歡在幾個平台上閱讀他的帖子，我覺得，對當前形勢，尤其是對“許多人仍然堅持使用 Twitter ”，他頗有想法，而且比較有趣。 

澤布·拉爾森（Zeb Larson）擁有俄亥俄州立大學的歷史學博士學位，在那裡他研究了美國的反種族隔離運動，並於2019年進行了答辯。他於 2016 年開始擔任自由課程開發人員（未透露給他的顧問），並於 2020 年開始擔任自由撰稿人。由於厭倦了突發事件以及來自學術和非主流市場的壓力，他於2020年成為一名軟體工程師，並繼續以自由職業者的身份兼職。點擊“here”了解有關Zeb工作經歷的更多資訊，或點擊“here”關注他的LinkedIn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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寫這篇文章花了不小力氣。在過去的幾周里，Twitter有點內部崩潰的節奏，就像是從慢動作變成了快進。在 11 月或 12 月時很容易讓人覺得該平臺會徹底玩完，當然最終沒有發生。我在 2022 年 11 月迅速離開了推特，並註銷了我的帳戶，但需要明確的是，我這樣做是因為我已經準備好與我的一些 Twitter 社交圈子徹底決裂。

馬斯克是我離開推特的一個重大誘因，導致我再也不想回來。當我在 Mastodon 上建立新的社交圈子時，我在 Twitterstorians 社交圈子裡的一些老面孔出現了——但至關重要的是，他們並沒有留下來。其他 Mastodon 使用者會問我，「為什麼？他們為什麼最終回到了Twitter？

顯然，我在這裡只代表我自己，我從來都不是推特學術圈裡的重要人物。我在推特學術圈裡的經歷也基於這樣的事實，即我當時是一名研究生，一名臨時學者，接著就從學術界轉行其他職業了。此外，我是一名歷史學家，所以我無法談論我在STEM和社會科學領域的全部經歷。

直觀因素

Twitter尚未被完全棄用的一些原因僅僅是因為其他社媒工具人氣不夠，而且受歡迎的社媒工具太少。Mastodon 是我非常喜歡的社媒工具，但它的日均使用者不到 200 萬；此外，選擇服務器比較麻煩，這讓許多人望而卻步。

同樣擁有不到 200 萬個帳戶的Bluesky 仍處於測試階段。前者的功能很繁瑣；後者的相關功能仍在開發中。儘管學術界很希望擁有一個能夠討論新聞的平台，但現有的“線程”工具不適合討論新聞，。LinkedIn在非主流人群中備受歡迎，但總的來說，該社媒工具在學術界並未流行。Twitter一直是主流社媒工具，也是人們支持社交圈子的主要人群來源，所以除非其大部分社交圈子遷移別處，否則他們不太可能棄用它。

雖然以上因素都十分重要，但並非全部。推特學術圈的一些特定功能使人們留在那裡，即使其他可選社媒工具已經開始激增。

職業發展

在學術招聘的“軍備競賽”中，Twitter（理論上）是最後的開放前沿陣地之一。由於備受同行微詞，因此出版變得相當困難。助學金和獎學金供不應求，會議費用昂貴，可你的學歷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你在就業市場上的前景。但Twitter打破了“學歷”門檻帶來的壁壘——求職者們只要願意花時間和精力，就可以找到理想的工作。

幾年前，人們甚至認為Twitter在學術就業市場上具有潛在優勢，因為它能讓你更加了解潛在的委員會成員。人們甚至開始認為，想找到一份好工作，就必須保持在線，這也是讓自己成為學者一部分經歷。所有這些都使Twitter更具吸引力。

在實際應用中，Twitter/X擁有超級明星用戶，其吸引方式與學術界相同——它能解決部分人的就業問題，但僅僅如此還不能解決就業危機。它是否對就業市場帶來了任何切實的好處，目前還很難定論，感覺不太可能：有趣的是，我可以想到很多備受矚目的推特學術圈帳戶，儘管他們有足夠的知名度，但他們仍然是“戰壕”裡的臨時學者。

證書“軍備競賽”的問題在於，每個人都有參與競賽的動機：如果每個人都這樣，你就不會脫穎而出。但這是一件值得堅持的事情，為了獲得學術職位，人們願意嘗試任何事情。人們在就業市場上為達目的可謂絞盡腦汁，因此他們希望Twitter具有一些優勢也並非無稽之談。

公眾參與

至少在我從事的人文學科領域，每個人都希望你公開參與。這被視為優秀學者的標誌，這對歷史等受到威脅的學科的生存至關重要。然而，有一個問題：你是怎麼做到的？

在研究生課程中並非一直有這種獎學金的培訓。對於該領域的頂尖人士來說，撰寫專欄文章、論文和評論要容易得多，但對於研究生或靈活就業者而言，靠單打獨鬥則要困難得多。Twitter是一個公眾容易參與的地方。在這裡公眾可以聽到無數的演講。推特提供一種算法，可以很容易地進行調整，以提高点赞、转发和参与度。（其他平臺沒有這樣的巧妙算法，這可能是留住學者的原因之一——這有助於他們知道該談論什麼！

准入門檻很低。至關重要的是，這也是一個在學術界之外建立聯繫的機會——這對大多數學者來說非常重要，因為他們的專業圈子很少與其他行業發生交集。如果您對終身職位以外的任何事情感興趣（從統計學上講，您應該感興趣），那麼對那些有過終身職位並願意談論它的人而言，Twitter就是他們的門戶。

氛圍檢查

也許，最具革命性（也最難取代）的，在於 Twitter/X 可以充當整個學術界的氛圍檢查標準。兩代人以前，像我這樣離開學術界的人幾乎總是消失不見，不再參與學術討論。研究生幾乎總是被當作學徒對待，他們的從事的行業通常相距太遠。

兼職人員和其他臨時就業人員通常也很少受到關注：他們在學術界的代表性不高。即使對於SLAC的教職員工來說也是如此，他們中的許多人不得不將學術知識生產視為一種愛好。您從協會會議的主題演講中瞭解了「該領域的現場」；該演講在学科领导者策划的相關期刊圓桌會議上進行。

但在Twitter上，一切都可以討論，每個人都必須有資格參與任何討論。ECR 和研究生以及兼職人員可以自由地談論所有在學術界行不通的事情，並且不受會議小組討論的禮節限制。如果有人說“好工作能找到工作”，或者說研究生不配加入工會，你可以說他在胡扯。甚至有人願意反駁說，學術界一切都很好，實際上，這種學術討論氛圍很好：因為有足夠多的人可以參與辯論。

我不知道這種討論是否特別富有成效：每年，我們都必須進行一場有關“為尋求終身職位的人提供建議是否真的取得了任何成效”的新辯論。在Twitter上大聲疾呼並不等同於擁有權力或影響力。然而，在當今學術界，沒有人可以抱怨遊手好閒的導師、無情的助教、學術出版業的整體紊亂以及其他種種不良現象，這使學術界孤立無援。

對於該行業來說，這仍然可能帶來革命性的影響：一種團結的氛圍，你是整體的一部分，而不是一個孤獨的天才（或者，像我們大多數人一樣，一個暫時尷尬的孤獨天才）。關鍵在於：你真的需要讓每個人都參與進來，才能讓這種討論進行下去。在其他地方，學術界的社交媒體在很大程度上就像提供清單式服務。人們發佈“我很高興宣佈”的帖子並將 CFP 或工作機會傳播給其他人——但如果你從事人文學科，你就已經擁有了 H-Net。在Twitter學術圈中，每一個在當今等級森嚴的制度中的人都能切身體會到發言權。

但如果一些人棄用推特，就無法非常有效地重建生態系統。

人們會棄用Twitter嗎？

因此，即使現在Twitter似乎即将跌落悬崖，我也懷疑人們是否會自發地棄用它。

如果馬斯克在政治上的惡劣行徑（需要明確的是，Twitter 在 2022 年 10 月之前就存在嚴重的政治問題）或迄今為止對平臺的不斷破壞還不足以讓人們集體棄用推特，我不確定推特被頭條新聞棄用或者推特時不時的停擺，是否足夠讓人們棄用它。對於學術界也是如此，因為他們在Twitter上投入了大量資金，並且手頭沒有備選平台。

也許Bluesky或一些新服務平台最終會取代Twitter，但就目前而言，現狀似乎很可能會持續下去——至少在Twitter最終因其財務困境而破產之前是這樣。